“我错了？你确定？”
Club二层中的灯光让这个角落有些阴暗，轻柔的音乐也仅仅是钢琴曲而已。就仿佛是没有劲暴舞曲、没有违禁品，没有因为酒精摄入过多而显得放荡的女孩就不是可以狂欢的派对一般，这里成为了交换利益的场所。
自从金永旭进场之后已经有超过两位数的总编亲自到他那里去祝酒，要不是赵若然挡着，今天要负责喝醉经纪人的就会是姜俊昊。就连他有了兴致和一个后辈交谈都要被人谈论，身为全场的焦点感觉很好，但是如果这些人关注你的每一步举动满脑子都是准备贿赂你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非常的孤独。
最起码在面对粉丝的时候姜俊昊体会不到这种感觉，而在面对金惠熙的时候，他很不确定。
“如果我不同意参加你的秀，你还会说我们是朋友么？或者说你还会认为我是当年那个企图在你身上争取利益，最后被感化的拿你当做朋友的弟弟么？”，金惠熙在阴影中，她的眼神让人看不清楚，但是姜俊昊却在昏暗的灯光下站立，他的眼神很有气势，因为他的确占据了谈话的主动，也戳中了女人的要害。
“我会，在听过你这些话之后我会，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她语气沉稳，其中透着自信和想要取信于人的强烈意愿，金惠熙直视姜俊昊的双眼，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并不是在等待审判的那种仿佛赌徒下了注等待结果的表情，这是实话。
“我不能确定，你现在说的是实话，但是如果我没有做，那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一定会出现问题。”
“你再过多的思考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答应？这一次的走秀对你的影响好坏参半，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你要知道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就算他可以预知未来也不可能看透每一个人的心。”
姜俊昊低头浅笑，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单手在他和金惠熙之间做了一个你我两人的手势，“我们好像是哲学家或者心理学家，但是你不能改变我的想法，我也不能改变你的。就当我是一个吝啬的人好了，你知道为什么昌烈在为我付出了一条腿之后我没有再去找他么？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我跑了，而是因为他得到了补偿，一条腿换了一个汽车修配厂，这个交易你能接受么？”
“你认为你的背景让所有接近你的人都有目的？”
“现实不是这样么？所有人都是这样。”
金惠熙刚刚想要开口反驳，姜俊昊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本想挂断，却是又接了起来。他的表情有了变化，他开始微微低下了头，和在T台上的样子截然相反。
“嗯，我知道了，等几天我就会回去。现在是庆功宴，我必须挂了。”
当这个电话结束，金惠熙提问道，“女人？”
“堀北真希，我的女朋友。”
“为什么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愧疚？你难道不认为她在接近你的时候是为了你的背景或者其他什么么？名气、人气，还有这张脸。”
姜俊昊微微愣了一下，他的语气有些愤怒，“她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接触过，我了解她。”
在一个男人喝了酒的情况下，类似堀北真希那样的女孩如果跟你发生了什么，除了爱情之外就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最起码在姜俊昊看来，当堀北真希吹响那个哨子的时候，她是真的需要他而当时的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女人，这是互相需要，也可能是长时间的。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为什么愧疚？”
“我写了歌词，为了宝儿。”，姜俊昊突然之间就轻松下来，他的语气低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也瞬间消失。这就是他想要的，找个人说出来，却没想寻求解决的方式，“然后我觉得这样不对，我就改了，然后……我的状态就不对了。对不起，我想我是要疯了。”
再次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姜俊昊的确并非纯情的男孩，但是当自己的感情和作品相互冲突的时候，他轻易的就做出了选择，这让他开始有些迷茫，让他认为音乐对于他来说也可以是不真实的东西。
纯粹是每个创作者在特定的阶段都会遇到的心魔，每个人都逃不过。
“你可以改回来，然后看看她的反应，我打赌她不会受伤，如果你提前和她说了的话。”
“我不是来这里寻求解决方法的，而且她会受伤。她和宝儿不同，她不够强，而且一颗心都在我身上，还有……”
“这些让你愧疚……”，金惠熙用手指点向姜俊昊，“……我是说你能轻易的了解她的一切，她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完全展示在你的面前，而你却不能保证将你自己也展示出来，所以你愧疚，就好像是不忠一样？”
姜俊昊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这首‘Gone’出炉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经改变，他的头有些晕晕的，本质上他不愿意成为花花公子一类的人物，因为从小就有人给他灌输那样的人等于废物的论调。
“这也算是爱情的一种，当然更接近婚姻那一种。相信我，和父母在一起居住二十年我经常可以看到这种感情，一个人明明对另一个人有愧疚，但却就是不能对她好。”
“我对真希很好，非常好。”，姜俊昊认真的说道。
“是么？就算是你骗了她，为了她将歌词改了，然后发行出去当她买上一张你的单曲的时候还会和你炫耀她为你做了什么。而你做的就是骗她，改了自己的单曲歌词。”
“你永远都不能了解这对我有多困难。”
“我知道，你是那种喜欢掌控全局的人，现在却发现你不能掌控你自己和那个女孩还有到美国去的宝儿，你觉得几种认知和观念在你的脑子里就仿佛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这种时候人们总会写出经典，比如莫扎特写出……”
“我不一样。”，姜俊昊打断道，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我在这种状态下什么都写不出来，我是说写出‘Gone’的时候我一直在一种类似失神的状态里，这是一首好歌，但是我不能给它原版的歌词。回到日本我要找一个词作人好好的修改它，我保证。”
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姜俊昊这就转身离开了。
……
……
日本成田国际机场，伯纳德和他那年轻的男性助理正在后记大厅处翘首以待。
“‘无法预知的极限’，我不能相信韩国媒体真的用了这个标题。”
“无关‘性’‘丑闻’‘体育’就只能用夸大来吸引大众的视线，这就是人性。默多克.鲁贝特的名言之一，我觉得这个满口谎言的家伙第一次说了实话。”
“不过这个标题也可以，我看了姜俊昊的简历，我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演员、歌手还有模特，他在三个领域都表现除了绝佳的天赋，而且他今年只有二十二岁，等他到三十岁的时候他会达到什么高度？CAA还刚刚买了他的单曲，‘枪与玫瑰’的主唱有多挑剔我也知道，这样的人应该去美国发展。”
姜俊昊出道三年来的履历让这年轻的助理只能用‘让人惊叹’一词来形容，他联系了S.M，刚开始对方还以为这是粉丝的恶作剧。现在，姜俊昊回到了日本，而伯纳德也需要在日本接待一位贵宾，足以让他这个Dior亚洲区负责人不得不慎之又慎的贵宾。
“看看我的领带怎么样？”，伯纳德挺胸问道。
助理诚挚的说道，“很不错”
“OK，如果你再对我撒谎，我会让你到法国设计总部去当收发员，相信我那里绝对是养老的好地方。现在重新告诉我，我的领带怎么样？”
助理显然是怕了，他认真的观察着，最终得出了结论，“您不是很适合红色领带……”
“那就快去免税店给我买一条合适的来”，伯纳德打断着催促道。
今天的客人很尊贵，当然姜俊昊也很重要但是还不至于让伯纳德用上‘尊贵’这种词。谁知道法国设计总部的那些老家伙为什么要来到日本？而且还是在他将姜俊昊的照片发回到艾回总部之后。
这场秀很成功，它意义重大，它引起了日韩时尚界的巨大关注，伯纳德敢打保票，如果不是他们动作快，姜俊昊未来三个月的日程都会被写真拍摄填满。
一个造型就有这样的魔力，特别是对艺人来说。流行趋势是证明艺人影响力的最直接体现，从穿衣戴帽开始一直到特定模式，麦当娜和日本滨崎步的走红都和这种潮流离不开关系。
姜俊昊看起来有塑造这种潮流的潜质，但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多的表现**。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喜欢钱还是怎么样，伯纳德今天到这里来就要迎接姜俊昊和法国首席设计师——约翰.加里亚诺。
姜俊昊并非是伯纳德的主要目标，他本人当然知道，如果对方过度热情姜俊昊反而防备，但是当他得知约翰.加里亚诺也将到日本来的时候，他反而放心了不少。
他当然没有兴趣和伯纳德一起站在候机大厅等候某位设计领域的王者驾临，他只是低调和经纪人一起行走在VIP通道，并且耳边还充盈着那种唠叨。
“‘无法预知的极限’，我必须说这篇报导写的很不错，但是最关键的是最后一句。”，金永旭拿着报纸侃侃而谈，不单单是韩国新闻，就连日本新闻也开始猜测起来，“不知道姜俊昊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接到他即将推出写真的消息。”
“你知道么？你的买车计划又要延后了，因为到年底报税阶段每一笔大额花销都可能让你的税单上加一个零。”
姜俊昊当然知道金永旭在担心什么，他拿到了投资并不代表那十几亿是他的钱，这些钱全部归日本S.M管理，作用就是投资在姜俊昊的MV制作上。
艾回的宣传已经开始，因为在相关姜俊昊的电视报导中从来都不缺少公交车宣传，涩谷广告牌，银座大荧幕滚动宣传等等大规模宣传手段。这些宣传都传达出了一个讯息，姜俊昊的这张单曲不能拖延，即便是有非原创歌曲的加入。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姜俊昊停下了脚步，带着墨镜的样子让他看起来颇具气势，“我还有一首歌的编曲以及一首歌的歌词没有通过制作人审核，原因是他认为我的情感没有体现到极致。你们一定要对我抱那么大的希望么？这让人很有压力。”
“对于走一次秀就可以获得Dior邀请的人来说，我认为我们对你的期望有多少都不过分。”
这就是金永旭的恭维，一直到两人上车位置这恭维都没有停止。姜俊昊决定在车上等待伯纳德一行人的到来，对于Dior的秀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他需要在音乐上投注更多的经历。不过艾回可不这么想，他们认为这是让姜俊昊掀起犹如滨崎步在七年前掀起的那种潮流的最大机会，日本人崇拜奢侈品因为这可以让他们看起来与众不同，当姜俊昊成为Dior的亚洲首席模特时，他可以带来的利益将不言而喻。
当滨崎步用十年时间为艾回带来五千亿日元的收入之后，没有人不想成为下一个滨崎步。
“你真的认为Dior会选择我作为亚洲首席模特么？”
“当然，很多人都说是为了你他们才派约翰.加里亚诺到这里来。当然，我也当这是一种夸张的修饰手法，证明Dior对你的重视。”
看着正在从机场正门走出来的伯纳德还有那年轻助理，姜俊昊甚至只是刚刚看到约翰.加里亚诺的身影，他就愉快的笑了出来。
“你知道么？这个老人可能对设计很有天分，但是他真的不喜欢我，看他的脸，那些褶皱绝对不是皱纹，他应该是讨厌冬天来到岛国。他看车门的目光有些厌恶，不对，那是在看伯纳德，他们之间有矛盾，可能是因为我。”
出于礼貌姜俊昊摘掉了眼镜，那双绿色的眼眸又开始发挥它能洞察人心的能力。
伯纳德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东京的天气已经很冷了，11月的到来让时尚开始迎来了萧条期，冬季装并不是Dior的强项。
“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证，事情绝对不是董事会想象的那样。我也知道Dior为什么将设计总部和商业运营分开放在法国和英国，但是请您相信我，姜俊昊绝对会让您满意，他是天生的Dior模特，这一点我们谁都不能否认。”
“我只听到了一个消息，董事会让我到这里来是抱着宁可失败也要试试看的心态。他们需要亚洲模特，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一年中至少节省下六百万英镑的开支。我不是说亚洲模特没有能力穿戴Dior，但是这种商业化的降低利益本身就是不被我们这些设计师提倡的。你们要记住一点，Dior的创始人是设计师，在团队中设计师也占有主要地位”
“我知道。但是您也要明白我绝对不是董事会派过来降低成本的人，主管亚洲业务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人存在，您不也是在看到照片之后才选择来到这里的么？”
伯纳德的解释让约翰沉默下来，对于这位七十岁的老人来说一生最大的遗憾除了没有用手枪射杀皮尔.卡丹之外，就只有错过一位真正适合Dior的模特。
他已经七十岁了，钱财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可以放一放的存在，他在艺术上的造诣还没有达到Dior创始人的高度，但是一位优秀的模特却可以成为设计师的缪斯女神，这一点他无比坚信。
车子是典型的商务用面包车，车内的空间极大，足够让约翰上车的时候不至于那么辛苦，而但他第一眼看到后座上的那个拥有绿色双眼的男人时，他的一双眼睛停留在对方的眼睛上久久不曾离去。
身后的伯纳德不敢催促，司机更是不敢说话，金永旭不知所措，因为这些事情所有的韩国经纪人都没有经历过，所以他没有前辈。
一直到姜俊昊站起身来，他走过短短的距离来到约翰.加里亚诺身前，伸出一只手面带微笑的问候道，“很高兴见到您约翰先生，我是姜俊昊，我会说英语，这一次很可能会跟你们合作。”
约翰.加里亚诺看过姜俊昊的照片，但是在平面上并没有立体效果的照片不能完全反应一个人的全部，当他注意到了姜俊昊的面容未经修饰和这种在所有人都不敢动弹一下的时候站出来握手的勇气时，他回头对伯纳德用法语说道。
“东京冬季时尚周的走秀我们用他，我要踢皮尔.卡丹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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