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忍不住问道：“行不？”
半晌，单雄信终于开口。“行。但价格加三成，三个月交货。”
张献忠撇撇嘴。“老单，太狠了吧？”
“不是我老单狠，而是你老张太狠。这么大量，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官家要货。葰人精炼黑货，有规矩，不得卖给官家。”
“我知道，容易弄，也不会来找你老单。只是，加三成，实在太高了。”
单雄信微微一笑。“八大王抬举我。并州需要打点，汉中地面卡得更严，需要打点。江油、绵阳一路，也需要打点。加三成钱，根本不够，我自己还要搭进去一成。”
张献忠道：“江油、绵阳地面的事，不用你老单管。你只管把货运出汉中，在广汉郡白水关交货。加三成，可以，但货期两个月。”
“两个月？不行！”
张献忠斜眯着眼睛盯着单雄信，精明地一笑。“老单，你不用蒙我。你既然能做黑货，就一定不用去雁门拿货。”
“嘿嘿，啥都瞒不过八大王。好！两个月，白水关交货。但，我老单有规矩，只收金子，不收银钱。”
张献忠把手中大金球一亮。“好说！”
两人大笑。
“八大王今儿给我送来大买卖，走，我请吃酒，城里新开一家酒肆，很是不错。”
“诶！”张献忠不屑地摆摆手。“这南郑，被张老道弄得如道观一般，哪有乐子。走，去沔阳，哪管得松，好耍得紧，我领你见识一下。”
说完，拉上单雄信，带上几个伴当，打马赶奔南郑西面的沔阳。
……
沔阳城外，一个院落。
张献忠的手下叫开了门，低声说了几句。里面的人连忙将张献忠单雄信一行让了进去，随后紧闭大门。
这院落，在外面看不起眼，进了里面，左拐又转，进到依山而建的山洞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山洞里，装饰简单。
青石为桌，石台为榻。榻上，铺着几张黑黄相间的老虎皮，中间两张，竟是黑白相间的熊猫皮。
“今儿我请，老单上坐。”
张献忠把单雄信让到熊猫皮上，众人落座，有人拍拍手，十几个姑娘，走了进来，排成一排，每个人都裹着宽大的袍子。
单雄信做过大把头，见过世面。说实话，这些货色，未必赶上河东的姑娘。
张献忠冲单雄信邪邪一笑。“老单选两个吧。”说完，一拍手。
单雄信只觉眼前雪白一片！
十几个姑娘，一起褪去大袍，里面竟是片缕不挂！全身赤-裸，等待客人挑选。
“吼哈哈……”张献忠冲单雄信大笑道：“如何，还有得耍吧？”
饶是单雄信这般人物，也不由得心跳加速。“不错啊！”
而单雄信的几个小弟，任杰、王管等，从军以后，再没有花天酒地的机会，正是血气方刚之年，哪受得了这画面，若非大把头们在场，一定喷着鼻血，直扑而上……
……
信鸽，飞抵洛阳。
吴用拿到单雄信的情报，立刻来见刘芒。
“主公，益州大量买铁，指明要葰人铁矿的铁。详情，老单随后派人详细禀明。”
刘芒看罢密语写的情报，有喜有忧。
喜的是，单雄信这么快就接触到益州核心事务。忧的是，益州买铁，定是要提升军备。
“回复老单。可以用铁打开益州局面，但要控制数量。”
“好。主公，这里是冀州方面的情报。”
刘芒接过，看罢，眉头蹙起。
“主公，近来情报显示，袁绍征讨幽州后，南归各部，并未回归各自防区，而是在巨鹿南部一带集结休整。”
“什么？”
刘芒急忙走到地图前。
战后，仍保持作战编制，难道，袁绍又要开战？
巨鹿，位于冀州中部。冀州军集结的地点，南面临近魏郡，东面临近清河。
袁绍目的何在？
立刻召见刘伯温、王猛等人开会。
……
袁绍如有用兵企图，作战方向无非是临近地区。
冀州西面，是并州及司隶东部。南面，是曹操的兖州和青州北部。西南，是吕布张邈的东郡西部和陈留。
众人首先分析了冀州的兵力，及对并州司隶用兵的可能性。
冀州近年发展迅速，在井陉、河内，刘芒的并州军虽多次击败冀州军，但并未伤及冀州军筋骨。
这次突袭幽州，剿灭公孙瓒，又收编了两万余幽州军。目前，冀州精锐兵力，足有二十万。若是临战动员，可征集的兵卒及运夫可达六十万人。
冀州兵力虽多，但刘芒在并州、司隶兵马也有十万余人，并不怕冀州主动来攻。
并冀两州，境界虽漫长，但可通行之地，只有太行八陉中的井陉、滏口陉和白陉三处隘口。均不利于大军通行。
即便是河内，一侧是太行山，一侧是黄河，地势也是十分狭窄。
地理的原因，使得并州很难对冀州用兵，而冀州亦然。
因此，刘芒和袁绍这对对手，朝廷争斗较多，军事冲突并不多。
不考虑实力，单纯从地理位置上看，就不具备大规模决战的可能。
再通俗点讲就是：在没他人插手的情况下，谁先动手，谁就是作死。
袁绍主动与刘芒开战的可能性，不大。
……
如此，袁绍可用兵的对手，仅剩曹操和吕布张邈。
“袁绍要取濮阳、陈留？”王猛盯着地图，并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濮阳陈留，虽可作为进军中原的跳板，然这两地，突出于袁绍的根据地之外，与冀州联络通道漫长且狭窄。”
“嘿嘿……”刘伯温狡猾地笑了，“我倒是希望袁本初走这一步棋。如此，我军随时派军东插，便可切断其退路，濮阳陈留便孤悬于冀州之外。”
房玄龄道：“濮阳陈留，是曹孟德起兵之地。被吕布张邈占据，始终耿耿于怀。袁绍若要夺此二地，曹孟德怎能答应。”
刘芒也猜不透袁绍的企图。“袁本初总不能对曹孟德用兵吧？”
刘伯温道：“曹孟德近来屡屡不听袁绍这个盟主的话，袁绍对其用兵，并非没有可能。”
众人商议良久，大多数人认为，袁绍还是对濮阳陈留用兵的可能性较大。
濮阳陈留二地，位于司隶东部偏南。如果袁绍夺取这两地，便可阻断刘芒与曹操之间的联系，也将彻底阻断刘芒向东发展之路。
如果这样，刘芒将面临东有袁绍，南有袁术，西有西凉军，北有匈奴的局面。四面毫无拓展可能。
相比较而言，目前的形势，吕布张邈占据濮阳陈留，作为刘芒治地与其他诸侯之间的缓冲，更加有利。
必须设法阻止袁绍。
宿卫来报，荀彧求见。
赈灾粮食运输是大问题，近来，荀彧不断往来兖州和司隶之间。
荀彧求见，也许和冀州兵马异常调动有关。(未完待续。)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