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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484:黄雀

作者:为博红颜笑 下载:随风飘TXT下载
    484:黄雀

    484:黄雀

    吃饭之莣ww.#甼enen.com儿媳妇袁梅来了。

    袁梅碎步走进来,满室生辉。致远也觉眼前一亮。

    如果说,纯美在温柔贤淑、体贴动人,琴美在健康年青、活泼可爱,那么,袁梅就美在凡脱俗、仪态万千。由于从小长期的官小姐生活的熏陶,举手投足间都露出一种高雅的贵族气质,仿佛已不食人间烟火。

    令人钦佩的是,在邹庄子失踪的巨大打击面前,袁梅依然尽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悲伤,没有嚎陶大哭,更没有呼天抢地,而是处事得体,与来宾一一点头致意。

    纯和琴立刻上前,软语相慰,出自真诚的关心,整个气氛弥漫着浓浓的亲情。

    致远也感觉到了这种亲情,在潜意识里,有时,他已把自己当成了邹松,当成了纯的丈夫。当成了钱庄的一员,他也看得出,纯是以一个女性、一个母亲的角度在安慰着袁梅,此刻,没有什么权力、金钱的争夺,没有勾心斗角的肮脏,唯有爱心在静静的流淌。

    袁梅终于出了低低的抽泣,纯和琴也在陪着流泪。

    致远非常不耻于向婴儿下手的行为,恩怨不应当祸及家人,尤其是妇女和儿童。最气人的是邹仁,不仅不上前安慰,反而一个眼睛尽往纯身上瞟,好象失踪的不是他的儿子――邹庄子确实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兄弟――可是他并不知道。

    这种人只能用一个词解释,就是“无药可救”。

    真正平静的只有邹锋。

    他为什么这样平静?难道真的是铁石心肠?

    致远现这个人真的是非常的可怕。

    在邹锋的眼中,没有亲情,只有金钱、权力、地位。

    只有东部大6,只有天下。

    ※※※

    除夕。

    团圆之夜、欢庆之夜、迎新之夜。

    这个夜晚,请了一个“暂时回不了家”的特殊客人。

    为什么邹锋在这样全家团聚的时候会请一个外人?这个人是谁?会不会是萧四?

    门外响起了客人稳健的脚步声。进来的客人致远早就认识,竟是他的好朋友,也是“风”成员之一的“白马啸西风”林啸风。

    林啸风脸色苍白,右臂空荡荡的,缠着绷带。表情却是非常的镇定、平和、坚强,在这一点上,他和袁梅很相似,在外人面前,都能尽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悲伤和胆怯。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东部大6林家也是著名的世家。

    大家的眼中都不由露出尊敬神情。跌倒之后,一个能够迅站起来的人无疑是值得尊敬的。

    林啸风向大家微笑致意,一一见礼,看到琴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琴很,几乎跳了起来,林啸风看到袁梅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

    第一次见到袁梅,是在琴的闺房。

    当时,林啸风刚有一点起色,如果不是琴请遍钱庄名医,用了所能找到的最好的药材,其中包括昆仑才独有的天山雪莲、高丽长白山的千年人参、西藏的虫草、云南的五种解毒名药,他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

    ――怡大总管暗器的毒,瞬间就可要人的命。

    琴为了治林啸风的臂,也为了保护他不受新的伤害,将他安置在自己的闺房,她暂时与嫂子袁梅住在一起。

    那天,林啸风躺了几天后,实在闷得慌,忍不住下床。挪动着失血过多的身躯,到花园慢慢地走走,想呼吸清新自由的空气,冥冥中也许是天意,刚转过后花园,在一片梅林中,就看到了袁梅。

    钱庄有一片梅林,是袁梅嫁到钱庄之后,特意种殖的。成片栽植上万株梅花,疏枝缀玉缤纷怒放,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有的绿如碧玉,形成梅海凝云,云蒸霞蔚的壮观景象。

    袁梅正在梅下作画。人如其梅,影在画中,神在丫丫电子书。

    在袁梅的画中,梅花树皮漆黑而多糙纹,其枝虬曲苍劲嶙峋、风韵洒落有一种饱经沧桑,威武不屈的阳刚之美。梅花枝条清癯、明晰、色彩和谐,或曲如游龙,或披靡而下,多变而有规律,呈现出一种很强的力度和线的韵律感。

    淡淡几笔就勾画出了梅花的高洁、典雅、冷峭、坚贞。画的左角还题有一小诗:

    琼枝只合在瑶台,

    谁向江南处处栽。

    雪满山中高士卧,

    月明林下美人来。

    寒依疏影萧萧竹,

    春掩残香漠漠苔。

    自去何郎无好咏,

    东风愁绝几回开。

    诗以言志,画中传情。林啸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气质典雅高贵的女人,当时就有一种被雷电击倒的感觉,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的话,那么,在那一瞬间,林啸风就体会到了什么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并不是神粀ww.?

    林啸风脑海中第一个涌现出的是6游的《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词完全就是袁梅的写真。

    不可阻挡的,林啸风就爱上了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女人。

    情感是一个很奇妙的精灵,在不知不觉中突然就溢满了你的心,在你意想不到、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你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一个人。

    以后的日子里,林啸风总要有事无事到梅林去,而且几乎每次总要见到袁梅在梅下作画,他也总要找机会和袁梅说上几句粀ww.A饺嗽谝黄鸹?贰⒏呈?⒆鞔剩?舜硕挤浅P郎投苑降牟┭Ш筒呕??

    林啸风有一种预感,他和袁梅之间一定会生什么。

    ――这也是林啸风毅然留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

    鹰塔上。

    看到袁梅失子的痛苦,林啸风真想去安慰她,抱着她,代她去承受一切。

    林啸风为袁梅带来了一件礼物。一束冰肌玉骨的梅花。送给袁梅的时候,袁梅感激地点点――她确实需要安慰和关怀。

    作为朋友,最了解林啸风的人就是致远,不管林啸风装得如何若无其事,如何潇洒,致远还是一眼就明白了。

    恋爱中的人和平时不一样。

    比如,看着对方的眼神,脸上不由自主幸福的微笑,无形中自内心的关注,非常在意对方的反应,等等。只要你稍微留心就能看出来。

    邹锋当然看得出来,眼中露出一丝杀气和痛苦的神色,他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儿媳的,袁梅只能是他的女人。没有看出来的是琴和邹仁,琴太单纯,邹仁却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这样好的一个媳妇不知道珍惜。

    致远也注意到了邹锋的眼神,令他吃惊的是,邹锋的眼中竟有痛苦的神色,以邹锋纵横东部大6、独霸的冷酷性恪,怎么会给人这种感觉?他为什么会独请林啸风参加除夕这样的家庭聚会?

    ――金钱掩盖之下,钱庄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钱庄越来越有趣了。

    ※※※

    席上,致远谈笑风生,讲了很多的东部大6典故、风土人情,说了很多的幽默俏皮、充满智慧的话,林啸风也不失时机地一唱一和,再加上琴的插科打诨、胡搅蛮缠,把一个“团年饭”气氛搞得非常热烈。

    林啸风对这位松少爷有一种似曾相识、相见恨晚的感觉,仿佛已经认识了多年,印象非常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纯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

    ――鏖战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致远挨着纯坐着,能感受到纯在轻微的颤抖,致远轻轻地握住了纯冷冰冰的纤纤玉手,用力捏了一下,对纯温柔地笑了笑,希望能给纯一点信心和力量。

    他能理解纯此刻紧张的心情。

    就是致远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是七上八下。

    “五口会”刺客们给钱庄带来了沉重打击,钱庄尽管加强警卫,邹锋却依然象没事一样,单凭这一点,就让致远意想不到。

    一个能够统领驾驭怡大总管和费人这样的人,一定有其可怕的一面。

    邹锋知道今晚暴风城将袭击吗?知道邹松的计划吗?

    这顿“团年饭”是血色宴还是最后的晚餐?

    ※※※

    邹锋用一种欣慰、喜悦,还有一丝痛苦的心情看着一桌的人――这些人绝大部分是他的亲人。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大,邹锋知道自己在渐渐年老,他可以在外人面前装平静,却无法骗自己的内心。这段时间,他越来越喜欢与家人在一起。喜欢享受这种天伦之乐,喜欢看孩子们在膝下承欢。

    无论多么冷酷的人,都有它亲情温馨的一面,这也是几年来,迟迟没有对邹松下手的重要原因。

    作为长兄,他是看着、带着邹松长大的,如果不是残酷的权力之争,他们一定还会和从前一样,是好兄弟,还会一起去摸鱼、一起去打猎、一起去游泳,一起和街上的混混打架,一起在喜宴上偷新娘子的小鞋。

    无论从能力、才华、处事等多方面评价,邹松都是“兄终弟紈ww.弊詈玫募坛腥耍?绻?皇亲匏商?保?绻?皇亲薹娌辉阜牌??Γ?绻??遣皇浅錾?诟缓乐?摇??磺卸蓟嶂匦赂男础?

    既生喻,何生亮。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在向钱庄压来。

    ※※※

    人性是什么?人性是善的?还是恶的?

    这个问题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祑ww.币谎??О倌昀匆恢崩?抛湃嗣恰U馐且桓稣苎?系奈侍猓??彩且桓鼍哂邢质敌缘奈侍狻\寇恐谏?蠖疾缓貌换担?萌耸腔等说陌裱???等巳词呛萌说挠栈蟆?

    人性是很复杂的。

    比如:邹锋既有雄才大略、多谋善断的一面,也有奸诈多疑、不择手段的一面;既有注重形象、维护钱庄的一面,又有同室操戈、**无耻的一面,手下既有一批忠直之士,也有一些无耻小人。

    人来源于动物这一事实决定人永远不能完全摆脱兽性,问题永远只能在于摆脱得多些或少些,在于兽性或人性程度上的差异。

    兽性膨胀,则人性萎缩在对财富和权势的追逐中,邹夕锋迷失和异化了本性,忘记了为什么活着,如何活着,忘记了人间亲情。谁妨碍了他追逐财富和权势,谁就该死。在对财富和权势的疯狂追逐中,他的人性逐渐萎缩,兽性逐渐膨胀,“丛林规则”被奉为指南,最终道德滑坡、利欲熏心、不择手段。

    人最重要的是保持心灵的那一片净土。

    无欲才能无求。

    ※※※

    “团年饭”之后,就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节目――由长辈放“压岁钱”。

    盼盼一直在盼着这个节目,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跃跃欲试了,一到这时候自然是欢呼雀跃,长辈面前到处拜年,十分的可爱,纯看在眼里,心中充满了爱怜。

    长辈们本来都为邹庄子准备了一份,可现在……目睹此情此景,袁梅的眼泪又悄悄掉下来了。

    纯和琴忙软语相慰。

    邹锋一边给盼盼“压岁钱”,一边开怀大笑,意味深长对袁梅说:“有我在不要担心,不要伤心,天塌不下来,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特殊的节日礼物,包你。”

    是什么礼物竟然比失子之痛更重要?

    说完,他拍了拍手,外面立刻走进来一个保姆,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婴儿――竟是一大早失踪的邹庄子。众人无不又惊又喜,袁梅更是喜极而泣,一扫阴霾,扑过去一手抱住邹庄子,又是亲又是笑。

    塔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温情脉脉。

    邹庄子一大早不是被“五口会”刺客们在重重保卫之中劫走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纯一方面出于母性由衷感动,一方面心里却沉了下来,邹锋实在太厉害,连百余年来蜚声东部大6的“五口会”也奈何不了钱庄,丈夫今晚能取胜吗?她实在不敢去想。虽然纯不知道“五口会”袭击钱庄与丈夫之间的联系,但是,这件事情和丈夫的进攻计划生在同一天,绝不会是一个巧合。

    ――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

    邹锋完全是一幅胸有成竹、“所有事态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

    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邹锋哈哈笑着宣布,在守岁的时候,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给大家。

    一个大家绝对意想不到的惊喜。

    邹锋示意纯和袁梅、琴、林啸风带着盼盼和邹庄子下塔去,到钱庄的暖室吃吃点心,打打麻将,迎接新年,唯独让小秋留下,说“这个惊喜是专为二庄主邹松准备的,二庄主得到之后再转送给大家,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又说:“有一些重要的话想对二弟说,请大家理解。”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纯有些迟疑,致远微笑着要她带儿子去玩,不要担心,他会处理好一切,不会有事的。

    纯一步一回头,走的非常艰难――此去难道就是永诀?

    屋内只剩下了致远和邹锋,还有一直在邹锋身边负责安全的几个面无表情的人。

    今夜注定无眠。

    夜已经很深了,致远慢慢踱到栏边,倚窗远眺,从塔上望去,夜幕下,四周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鞭炮燃放之声不绝,一枚又一枚的礼花窜上空中,次第开放,整个城市笼罩在大年三十之夜迎春的欢庆之中。

    “在看什么?”邹锋走过来问。

    “我在看这美丽的夜色,”致远说:“我喜欢热闹,喜欢这些兴高采烈、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人,在默默为他们新年祈祷,为他们祝福感恩。”

    “好”邹锋也无限感概。

    致远说:“我也在想。”

    “嗯,在想什么?”

    “我在想,生活是这样的美好,”致远触景生情:“就是不知道今夜能不能活着回去,还能不能见到明天早晨初升的太阳。”

    致远说的是实话,没有兜圈子――在有些人面前说实话比废粀ww.⒓倩靶Ч?玫枚唷?

    邹锋大笑:“你怎么会这样想?如此良辰美景,岂不大煞风景?”

    致远认真地说:“我是这样想就这样说。”

    邹锋大拍了拍致远的肩膀,眨眨眼说:“你放心,谁做了我的朋友,就会活得很长,何况你还是我的兄弟,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但愿如此。”致远说:“我也不是怕死,我只希望你念在手足之情,慈悲为怀,今后无论生什么事,请放过纯和盼盼。”

    邹锋盯着致远看了一会,良久无语。

    “我希望你答应我。”致远直视着邹锋,坚定地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此时此地就将血溅五尺,肝脑涂地。你不要逼我出手,逼我和你摊牌,一旦摊牌,接下来就是你死我活,到时一出手,不论成败,我必当全力格杀你。”

    “虽然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我会和你拼命,以我的一命换你的一命,在我死前一定可以杀了你,你信不信?”

    “我信。”邹锋对这一点毫不怀疑,说:“好,我答应你。”人最怕的就是拼命,命都不要了,还有何畏惧?一个实力再强的人也畏惧一个不怕死的人。

    何况致远的实力也是很强的。

    “一言为定?!”

    “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邹锋说:“以我的身份,最看重的就是诺言和诚信。”

    致远如释重负,他要的就是这句粀ww.?

    ※※※

    邹锋说:“你是不是还有很多话想问我?”

    “是”

    “你就问吧,今夜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邹庄子是怎么回事?”致远问了自己的第一个疑问:“这一切难道是个圈套?都是你安排好的?”

    “对,你确实很聪明。”

    致远再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邹锋狡诘地说:“我先给你看一个惊喜,看了之后你就明白了。”

    致远万万没有想到,真的有一个所谓巨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这个“惊喜”是一个人。

    一个致远永远想不到会在目前情况下见到的人。

    这个人就是邹松,真正的钱庄二庄主。

    ※※※

    邹松是被两个大汉架进来的,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已是奄奄一息。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肥肥胖胖的费人。

    费人笑得很愉快,仿佛全世界都在欠他的钱。

    ※※

    致远每次见到怡大总管就象看到一条吐着毒信的眼镜蛇,背心凉飕飕的,而每次看到费人就象看到一坨生蛆的大粪,异常的恶心。

    费人正用一种yin秽、邪恶的目光看着他。

    这个世界上,致远最不愿见到的却并不是这个人,而是二庄主邹松――那个一心想恢复权力和尊严的人,那个现在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个妻子在他怀中呻吟的可怜人。

    一盆冷水泼到了邹松头上,倾刻将他刺激清醒。只一会功夫水就在邹松头上结成了冰,天气实在太冷。

    邹松清醒过来,渐渐看清了屋内的众人。

    看到邹锋的时候,神色有些黯然和悲愤,待看到致远的时候,眼里却似要冒出火来,嘴里冒出丝丝的热气――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与自己妻子上床的人,不管这件事情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知道还是不知道,默许还是不默许。

    最想杀致远的人也许就是邹松,如果不是身旁有两壮汉架着他,那疯狂的阵势,恐怕马上就要冲到致远面莣ww.R幌氲酱坑胍桓瞿吧?腥艘黄鹕?罟?欢尾凰愣痰氖奔洌?幌氲秸飧瞿腥嘶岷痛恳黄鹚?酰??糯咳缪┮谎?募》簦?芰??氪康纳硖澹?傻孟笾硪谎?鹦耍?缮僖?臀薹ㄈ淌堋?

    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忍受。

    ※※※

    致远实在不想面对邹松。

    比如,他就在想,如果邹松冲上来杀他,他该不该还手?

    费人看着致远和邹松,仿佛觉得很有趣,很好玩,如果不仔细看,致远和邹松真象是同一个人。

    林神医易容手术做的很成功。

    ※※※

    “二弟。”邹锋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

    邹松哼了一声,昂然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天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二庄主邹松与庄主邹锋的明争暗斗,在几年前老庄主死前达到了剑拔弩张的白热化程度。权力的争夺从来就是最无情的,无论父子、兄弟、朋友,古往今来,从人类开始群居起,这种争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松少爷铤而走险,派人暗杀邹锋,下毒、谋杀、刺杀,无所不用其紈ww.W薹嬖缬凶急福?灰换?狻@献?鞲找谎势??⒖滔铝罱?缮僖?患胰斫?凇八勺?保?簧?坏锰こ鲆徊剑?

    以松少爷恃才傲物的性格,对权力狂热追求的个性,自然无法忍受“成王败寇”的慢性自杀,无法忍受软禁的无聊、枯糙、周而复始的生活。

    你可以让他去死,也不能让他没有权力。

    从某种意义上讲,邹松和邹锋都是同一类为争夺权力不择手段的人。邹松为权力可以离开妻子,邹锋为权力可以不顾兄弟,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权力,没有人间亲情。

    权力使人性扭曲。

    ※※※

    邹松也算是一条汉子。

    在这样生死关头依然保持着世家子的风度和尊严,依然临危不惧,英气凛然。邹锋眼中也由衷露出一丝赞赏之色,作为钱庄庄主,作为兄长,他也希望自己的二弟至少死前象个英雄,不致辱没了钱庄的声誉。

    “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邹锋重复了一遍了刚才对小秋说的话:“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尽,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又说“反正你已是一个快死了的人,没有必要再隐瞒你。”

    致远也想知道答案。

    是不是知道真相的人都会死?

    邹松抬头,看着邹锋说:“我有些地方想不通。”

    “哦。”

    “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夜的计划?”

    “我知道你一定想问这个问题。”邹锋说:“这一切都是我布的一个局。”

    邹松瞳孔几乎收缩:“一个局?”

    “是的,一个局,一个精心策划的局。”邹锋说:“从几年前我就开始布这个局。”

    “什么时候?”

    “从软禁你的那一天开始。”邹锋解释说:“当时我本想杀你。”

    “你当时为什么不杀我,还象猫戏老鼠一样戏弄我,让我活受这么多罪?”

    “别以为我下不了手,其实当时我已下令杀了你。”邹锋说:“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兵变,杀兄弑弟,还不是一样被后世敬仰,其统治时期尊为‘贞观之治’?后人评价一个领袖还不是主要看你的贡献和功绩?”

    邹松无语。

    “我之所以最后取消了杀你的命令,是因为我不想让东部大6上的人认为,是我不想让你有朝一日当庄主才杀了你。”

    老庄主死前留下“兄终弟紈ww.钡囊叛担???锏淖谧濉⒃?系笔倍荚诔。??簧绷俗匏桑?嵊跋熳薹娴纳???芏嗳硕蓟嵋虼硕运?环??蛘叨运??付ǖ南乱晃患坛腥瞬环???ň筒换嵛榷ā?

    邹锋说:“这个局的关健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你勾结外人作乱,是你想颠覆钱庄,是你想篡权夺利,总之,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你下手,宗族长老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这样你就可以让你儿子继位?”邹松点点头:“你果然老谋深算,心思缜密。”

    “嗯,所以我就只有等。”

    “等?”

    “是的,等你动手,等你去勾结外人。”邹锋说:“我还要给你制造这样的机会。”

    邹松想不通:“你怎么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嗯,这很简单,我一直在想你会用什么方法出‘松庄’,只要想通了这一点,我就可以给你制造出‘松庄’的机会。”

    “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钱庄围得水泄不通,要强闯是不可能的。”

    “对。”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收买监视的人。”

    “我想过,也试过。”邹松承认。

    “结果怎样?”

    “我刚一收买某个监视的人,这人立刻就消失了。”

    “你能想出的办法,我早就想到了”邹锋大笑说:“我命令怡大总管定期更换监视你的人就是这个道理,况且我还派人去专门监视‘监视你的人’,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知道了。”

    “嗯,后来我也就放弃了收买。”

    “收买不行,除非你能飞,或许可以飞出‘松庄’。”说这句话的时候,邹锋眼睛瞟着致远似笑非笑,好象在说,你小子是不是想用“飞鸟”逃出去?

    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飞?”邹松苦笑:“带着妻子和儿子怎么飞?”

    这种方法只有致远才想得出来,不知有没有效?

    “我又想,天上不能出去,会不会从地下出去?”邹锋说:“从地下出去更是神不知鬼不觉,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松:“我就用的是这个方法,挖了一条地道。”在这种时候没有必要再隐瞒――邹锋也许早就知道了。

    “好兄弟,有你的。”邹锋击掌说:“我也一直在想你怎么挖地道,那些挖出来的泥土怎么办?怡大总管费了很多精力才查出来,难得,兄弟。”

    松庄的每一段围墙、每一个亭阁、每一座假山、每一个花台,甚至每一个茅厕、每一条阴沟,怡大总管都进行了仔细的观察。

    邹松居然笑了笑,对这件事情他还是引以为傲。

    “我也是用了很多心血,经历了很多失败。”邹松说:“我是无意中在马厩旁看到泥水匠王六在修补墙壁,受到了启。”

    他又说:“一时失败并不可怕。”

    一个人起码要在感情上失恋一次、在事业上失败一次、在选择上失误一次,这样才能长大。如果说失败是成功之母的话,失败来得越早越好,要是三四十岁之后再经历这样的失败,有些事,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失败是成长的代价,是成功的前夜。

    “天助我也,终于让我出了‘松庄。”邹松眼里放出了光:“只要我没有死,我就一定会想出办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绝不会放弃。”

    看着邹松,致远和邹锋不约而同都露出了尊敬的表情。

    一个人在死前能得到对手的尊敬,也不枉此生了。

    ※※※

    邹松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出了‘松庄’?”

    邹锋说:“在‘松庄’的书画古玩、名剑蓍刀、孤本珍籍流到外面市场交易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我想也是。”

    “当时我还猜到了你的动机。”邹锋说:“我知道你沉不住气。”

    长兄如父,邹锋看着松少爷长大,自然非常了解松少爷的性恪和为人。

    邹松说:“你怎么知道我有地道?”

    “猜的。”邹锋说:“虽然当时我不知道你怎么挖的地道,但我想,如果你要挖一条地道,一定就在‘松庄’警戒线外不远的地方,近了会被现,远了太难挖。”

    “所以,我就派人到离警戒线外不远处的附近去仔细查看,我手下有不少这方面的专才,自然很快就在一株松树下现了隐藏的地道口,只是当时没有声张而已。”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出去之后偷梁换柱,居然用上了替身,使我误判形势。”邹锋又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认为你在‘松庄’,减少了对你的警惕。”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你计划中最关键最困难最大胆的一环,客观地说,这是一个极富想象力的计划,差点连我都骗过了。”

    致远一直在听这两兄弟一问一答,感概颇多,邹松不甘人后,越挫越勇,有头脑有恒心,邹锋深谋远虑,技高一筹,布局长远,能够取胜实非偶然。

    这两人都不是平庸之辈。

    “找这样的替身并不容易。”邹锋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人既要有二弟一样高的实力,还要有过人的机智、临危不惧的应变能力,还要陪你老婆睡觉。这样的人本来很难找到,致远当然最适合不过了。”

    恰好致远这时以“秦恒”的化名来到钱庄,恰好怡养财对付致远的计划被松少爷知道了,恰好致远和松少爷身高差距不是很大,恰好林神医易容的手术做的很成功,恰好致远又被纯所吸引,心甘情愿做替身。

    邹锋又恰到好处地在目前这种情景下提醒邹松。邹松果然立刻掉过头,用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致远。

    幸好他此刻非常的虚弱。

    致远笑了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们继续谈,我还没有走,要走也走不掉。费人在旁边幸灾乐祸,不停舔嘴唇――现在没有骨头舔,让他很难受。

    他不舔骨头就想饮血。

    饮致远和邹松的血。

    ※※※

    邹锋说:“二弟,你还有什么问题?”

    “有。”

    “嗯,问吧。”

    邹松将了他一军:“我怕你不肯说。”

    “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我的计划只有极少人知道。”邹松转过身,直视着邹锋:“我想知道是谁出卖了我。”

    邹锋的样子很神秘:“你先猜一猜。”

    邹松显得很痛苦压抑:“我猜不出。”

    “不是你猜不出,是你不愿猜,不敢猜。”邹锋说:“能够知道你计划的人并不多,一个一个地筛选,很快就猜得到是谁。”

    “我怕猜错,你告诉我好了。”

    “出卖你的人,当然是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邹锋说:“我只告诉你这些,剩下的你自己都能猜得到。”

    邹松陷入更大的悲哀之中。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明白了反而徒增心灵的侮辱和带血的伤痕。

    所以,有很多人选择回避,选择糊涂。

    ※※※

    “邹庄子失踪也是你一手策划的?”邹松说。这也是刚才致远问过,而邹锋还没有答复的问题。

    “嗯。”

    “你怎么知道‘五口会’将袭击一个婴儿?”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心魔’和吴名都是制造混乱、血腥和恐惧的诱饵,真正的刺客是‘网眼’。”邹锋说:“你们的计划叫‘与虎谋皮’。是你出钱收买‘五口会’前来制造混乱的。”

    “针对你们的计划,我们也制定了一个相应的反制计划。”

    邹松很感兴趣,他也想知道失败的原因:“你们是什么计划?”

    “我们的计划叫‘黄雀’。”

    “黄雀?怎么取这样一个名字?”

    “意思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邹锋解释说:“你是螳螂,我就是黄雀。”

    “从一开始你就占了有利的一面,你有人有权有钱。”邹松不服地说:“如果我也有你同样的条件,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今天站在失败席上的人将不是我,而是你。”

    “我承认,在这上面我确实占有一定优势。”邹夕锋说:“可是,我在明,你在暗,你走先,我后,你也有优势。”

    “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一寸一木不显得心小,一天一地无所谓广大。你手中的资源运用得好,谋略正确对路,一样可以反败为胜,以弱击强。”

    邹松默然,内心也承认邹锋说得没错。

    这两兄弟一生都在争输赢,仿佛阴差阳错一般,邹松也总是要稍逊一筹。

    “你头脑其实比我聪明,”邹锋说话的语气完全象长辈的关怀:“你主要是经验不够,书生气太重,自古清谈误国,百无一用是书生,打江山靠的是铁和血,靠的是拼杀。”

    邹锋又说:“你只要多磨练,假以时日,很可能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邹松还有来日吗?

    ※※※

    致远和费人一直在旁一言不,他们都是非常懂事的人。

    邹锋和邹松怎么说都是亲兄弟,虽然争得你死我活,可是一旦这时有了外人介入,说不定立马就会一致对外,将所有的怒气撒在你身上。

    就连费人这样跟了邹锋多年的人,对其性恪深有揣摸,可是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清楚邹锋最终会怎么对付邹松。

    ――这仅是邹锋一念之间的事。

    如果出手重了,万一事后邹锋反悔怎么办?邹锋没有话,费人绝不会开口,更不会动手。作为邹锋最喜欢最信任的人,他做事的原则一向就是“庄主想什么就做什么,庄主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而“庄主不喜欢什么,就千万不要给庄主什么。”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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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飘介绍:
今夕,一个体内封有魅魔的失意小人物,受所有人排挤以及同学们戏弄,在他毕业的前几天,一个青春曼妙的女子在他的生命里闪亮登场——宁静慎思的妹妹今梦菲在他生命里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随即他的惊险、精彩生活接踵而来。